儿茶叶，去饮水机里给韩进沏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。
quot;是这样的，姐你是做民事的律师对吧？qu;嗯，你说呢？qu;姐你办的案
子里面家庭纠纷多不多？qu;多啊，父子反目成仇的，夫妻离婚的，小三上位的，
兄弟阋于墙的，满地都是。quot;美妇人有些错愕，吐槽道：quot;就因为我干这个，所
以我这人对什么亲情关系啥的;quot;子女反对包办婚姻的案子你办过吗？
quot;韩进抽了一口烟问道。
quot;这个还真没弄过，强制婚姻这事儿，太多了，警察根本管不过来的。别说
强制婚姻了，贩卖人口的案子现在都基本没人管。前段时间那个郜艳敏的故事你
听了吧？qu;嗯，有所耳闻。quot;韩进点点头。
quot;这简直就是黑色幽默。一个被拐卖到农村的妇女，被捧作了乡村教师模范，
还感动山南，啧啧啧，党妈的脸哟，都被这些基层干部给丢尽了。quot;美妇人
摇着头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。
quot;她怎么了？quot;韩进奇怪地问道，quot;评上这个荣誉不好么？qu;她本人当然
没什么问题，有问题的是当地的基层。拐卖人口，证据确凿，苦主都找到了，然
而，买她的人，没事儿，卖她的人，也没事儿，婚内qiáng_jiān她的人，也没事儿，怎
么说呢？党国法律的核心是什么？你说说。qu;公平？quot;韩进对这个事儿一点儿
都不懂。
qu;美妇人啐了一口道：quot;党国法律的核心是维稳！维稳！维稳！重要
的事情说三遍。quot;她说着坐到韩进的对面，quot;只要大局稳定，几个小老百姓挨打
挨骂挨杀被当生育机器一样卖掉算什么？不折腾到皇亲国戚们头上，根本没人管。
八三年严打听说过吗？qu;听过啊，论坛上经常有人说，据说杀得人头滚滚的。
quot;韩进点点头。
美妇人眯着眼睛问道：quot;你知道为什么会有八三严打吗？qu;这，我可真不
知道。quot;韩进摇摇头。对他一个八五后而言，那可是十分遥远的事情了。
quot;也对，那时候你还没出生，quot;美妇人点了点头，quot;那时候我还在玩儿布娃
娃呢。那是因为某军方大佬的儿子儿媳从南疆前线探亲，回来的路上在某省省会
吃饭，被当地流氓调戏，然后男的被杀，女的被jiān_shā。气得那军方大佬差点要来
剿匪。那可是个省会城市的繁华市区，当年治安就乱到那个地步也没人管，也就
是大佬的子女出事儿了，这才引得二代目下狠心整治城市治安来着，所以了，不
死几个皇亲国戚，谁会管你老百姓死活？quot;周雪梅摇摇头叹口气。
quot;是这样啊？quot;韩进整个人都惊了，quot;我靠还有这事儿？qu;你以为呢？quot;
周雪梅接着道：quot;官僚体系这东西，和老百姓本身就是零和博弈。qu;怎么个零
和博弈法？qu;你不知道？华夏的老百姓呢，希望每一个官僚都是圣人，要按照
那个老头子写的五个烫金大字去做事，最好不要薪水，不吃饭不上厕所，活活把
自己累死倾家荡产家破人亡，比如，孔繁森，比如，焦裕禄。quot;美妇人苦笑了一
下接着道：quot;官僚们呢，则希望自己少做事甚至不做事，坐在那里就能拿钱，让
老百姓少惹麻烦。每一个华夏人么，当老百姓的时候都希望官僚们是圣人，不过
有机会当官僚以后，绝大多数都希望自己坐以待币，人民币的币。qu;也是啊。
我还真;韩进点点头。
quot;所以咯，quot;周雪梅摇摇头道：quot;从上到下的体制都要求每个官僚都是圣人。
圣人不常有，大多数人都是俗人，这么个由俗人构成的以圣人的标准建立的官僚
体系，怎么可能去主动解决问题呢？他们最会干的是主动解决提出问题的人。这
个事儿么，自打官僚体系出现到现在都一个德行，秦皇汉武，唐宗宋祖，明十七
庙，清十四朝，莫不如是。就好像明朝朱八八废了丞相自己大权独揽一样，他觉
得他没问题，他是五百年一出的圣人不假，可是他的子孙怎么可能各个都跟他一
样一顿饭吃家常四菜一汤一天批阅十几个晓是奏章啊？qu;我倒是觉得这和官僚
本身只对上负责，不对下负责造成的，要是官僚都从民间选举;quot;扑哧
~quot;美妇人突然笑了起来，quot;从下选举？选举能解决官僚的惰性？你想多了吧？作
为一个长者，我有必要给你传授一点人生经验，你见过村民选村长吗？qu;见过
啊。我一个哥们儿就选了村俊的堂兄就是他们南区某村的村长，和
韩进相当熟络，他选村长的演讲稿子还是韩进给写的呢。
quot;村长选举之前要先拉票，说白了，就是每家每户发米发面发油发鸡蛋，选
上了之后再把村里的款子中饱私囊掉弥补亏空，剩下的吃肥自己。村民们么，投
票的时候一个个慌着往家搬东西美滋滋，选出来之后再骂街说村长混蛋，如此循
环。别说村长了，台湾的总统选举，也是这么个套路，一模一样。你说这种
东西能解决问题？添乱还差不多。真要是